【尼弩】卧底情人 4-5

Chapter 4.

“你为什么那么做?你该死的为什么那么做?!”

达里尔紧紧地抓着匕首,声音里有无法掩饰的愤怒,或许还带了一些哭腔,他凶狠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几乎是等结一消掉,他就挣扎地爬起来抓起凶器,精液因为动作从他腿间的洞中流出。如果对方是45岁的尼根,他一定会杀了他,一定会!但是他知道45岁的尼根根本不会对他感兴趣。

达里尔的手指不断攥握着匕首柄,仿佛这样就可以排解心中的痛苦。

尼根站在他对面,神情里明显带着慌张和愧疚:“Look man,我很抱歉,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可我说喜欢你是很认真的……”

“Hell ya!”达里尔低吼,“我只是你的下属!或者你偶尔用来发泄的道具!等到你想起来,回到救世军,你会有用不完的情妇,每个都比我漂亮千百倍!”

不会,尼根心想。

达里尔很好,符合他的每个期望和想象,虽然刚才的标记是有点儿冲动,可他都认识他七年了不是么?七年都留在身边的Omega,不会出错。

尼根是不会明白的,达里尔哽咽着,用手臂用力蹭掉泪水。他能和一个“小鬼”说通什么?他不可能告诉尼根,自己是个警方卧底,是个有Alpha的人。而他和海莲娜的关系早因为长期分居不够稳定,尼根的举动无异于雪上加霜。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只能死死瞪着尼根那张还想讲出什么情话的蠢脸,最后用力一挥匕首,刀“咚”地一下深深地钉进墙里。

“我会去把标记去除掉的。”

他做过那种手术,在七年前。

在现代科技发展的如今,早就不会再有Omega被Alpha标记一下,就变成Alpha的所有物,无法脱身的状况了。

手术最多让他在病床上躺一个礼拜,类似流产那样,也不会多伤身体(除非去个十次八次,那的确会导致腺体损坏,无法怀孕甚至危及生命)。

只是会痛,并不是不能忍耐。

他还记得那时候海莲娜陪着他,他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不再能像从前一样清晰地捕捉到她的气味,闻到更多的,是她身上的高档香水。不过他的女Alpha很温柔,耐心地陪着他。

她每天都会来看他。他的下面会出水,是去除标记后短时间的后遗症,Omega的身体还记得寻找主人。达里尔十分羞耻,海莲娜却毫不介意,她伸出手,修长美丽的手指从被子侧面溜进去,摸进内裤,撑开达里尔的穴腔。

她抚摸他,手指在柔软的骚穴内打转,惹得达里尔红了眼眶,舒服又难耐地挺起腰,甬道一收一缩地,在她手下扭摆起身体。她帮他慢慢适应、过渡。她会在爱抚他身体的同时,俯身亲吻他汗湿的额头。

他喜欢的是他的女Alpha!

尼根看着眼前被重重摔上的门。

他当然能听见达里尔痛苦的喘息和压抑的呜咽——他是他的Omega了,他的任何举动、想法、感受都会明确地暴露给尼根。

达里尔不再让他触碰,接下来的整整三天,他都不理他,甚至连眼神都不分给尼根半个。

但朝夕相处是免不了的,他们还在躲避敌人。“青少年”看起来也不像能一直待住的样子,所以达里尔会隔天带他去一趟超市,更多的时间,他会要求尼根待在屋子里。

“Watch some PORN. ”他冷淡地说。

而他自己会出门,无论是探听消息,又或者仅仅是去天台上静一静。

尼根发现他用烟头烫自己的虎口。

达里尔是那种极为内敛的人,他不会和你说他的过去,更很少表露出什么情绪、想法。他只将身上最温软的一面暴露给认可的人——他的Alpha,或是家人。

可那些家伙们都不太懂得珍惜,甚至于,连达里尔本身也不怎么认同他自己。

他聪明、敏锐又细腻,对人的好会一点一滴容在生活的细节里,让人一不小心就习以为常,继而疏忽过去。而他又将那些好都归类为“Omega天性”,每当被遗忘时,反而担心是不是给对方添了麻烦,更加内敛起来。又因为职业的缘故,他习惯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外表凶悍的糙汉。

“别这么伤害你自己。”尼根出现在天台,他是跟着雪上的脚印找过来的。

达里尔像是受惊的动物,瞬间弹跳起来。

“滚出我的视线!”他凶狠地怒吼。

尼根舔着嘴唇,再一次的尝试,他看着达里尔的眼睛:“我真的很抱歉,是真的。但是我不是玩玩、或者想戏弄你那样……”

达里尔冷笑起来:“是啊,逃命的时候随便标记手下,就是十几岁小孩子的浪漫和担当了。”

“至少让我处理一下你手上的伤?”

“放着就好,烟头而已,不会死人。”

尼根皱起眉,没有人可以弄伤达里尔,除了他。他慢慢释放出一些Alpha的信息素,浓度很低,像示好的触手。

被标记就是这点不好,达里尔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拧紧的眉心浮现出痛苦,身体却已经优于意识安静下来。

尼根把他带回房间。

因为凑得近,达里尔才注意到,尼根比他高出很多,他的身高只到对方眼睛的位置。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有一次,尼根带他去德国办事,住在一个度假酒店里,后山部分是一栋栋独立包豪斯风格的别墅,有着明亮宽广的大落地窗,站在别墅里就可以欣赏到外面树林的小径、溪流。

那次尼根办公完,大概很累了,就把他弄到林子里。出差在外,没有别的性玩具,他就使用了达里尔的嘴。他把他压在楼下小树林里的树干边,让他跪下去给他舔屌。

Omega成员是Alpha首领的所有物,达里尔服从地跪下去。

他跪在泥土与草稞中,将尼根的巨物含进口腔里,一点点地裹吮、卖力服侍。尼根通常都会硬很久,久到他被被尼根推搡着改为蹲姿,后背抵在树干上,手狼狈地撑住树干。

他的膝盖大大张开着,尼根就站在他的双腿间,一直操他的嘴,唾液顺着达里尔的嘴角羞耻地流淌下来……

那次他很湿,差点喷了,吃男人的鸡巴太久,克制不住地流出骚水来。尼根没有点破,只是等到射精后,看达里尔吞下自己的精液,才把他拉起来。

那个时候,他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把他禁锢在树干与臂膀之间。达里尔的嘴里全是尼根的味道,尼根瞧着他笑了笑,在他的脸上礼貌性地亲吻一下。

达里尔不记得那时候,他的心跳有没有加快。

但现在他有。

他实在不知道“少年”尼根要搞什么,他用信息素控制他,让他坐到床沿边,让达里尔以为他又要强迫他,或者有什么大动作。

结果,尼根只是半跪下来,用酒精替他清理伤口。

房间里开着暖气,很快驱走天台上留下的刺骨寒意。他不需要这么做的,自己只不过是他的下属,或者性道具什么的,标记不过是个意外,他不需要这么做。达里尔盯着虎口上的创口贴,沉默地想着。

“你就从来没想过试着接受?哪怕考虑一下,只是考虑一下在事情结束后和我约会看看?”尼根忽然问。

“……什么?噢…你很快就会知道自己有多少情妇了,她们每个都漂亮的令人羡慕。”达里尔说完这句觉得不对,好像有点酸,“别误会,我是说你不可能真对我有什么兴趣的,只是失忆以后的荷尔蒙作祟而已。你别在恢复记忆以后觉得恶心的想把我除掉,我就谢谢上帝了。”

黑帮首领决定换个话题。

“我们真的能逃出去么?我的意思是,按照你的说法,救世军东西两个海岸的势力都被盯上了。”

“……能的。”这一点他保证,出于职责他也会保护他。

“你有家人么,他们会没事吧?”

达里尔有些愣神,他没想到尼根还会记挂这个。而直到对方问起,他才想到——自己的家人,或者说,莫尔,被救世军安置的很不错,完全不需要操心。

那还是他加入尼根的第二年,莫尔刚刚出狱。他不省心的大哥错过了他进入警校、毕业乃至卧底的全过程,出于保密协定,他也不可能告诉莫尔。而刚刚出来没有半年,莫尔就再度和帮派分子混在一起,甚至嘲讽达里尔同样“不干净”,就别再来干涉他了。

他还试图让达里尔帮他在救世军找份活儿——总不能只你一个人快活,我知道你和尼根的关系不错,带上你的老哥哥一起混。

达里尔从来不擅长阻止他的兄长,从来都不。直到尼根和莫尔“谈了谈”,他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从此之后,他的大哥绕着帮派份子走,很快就在修车厂找到一份稳定的活计。

“老莫尔都要生锈了!”上次他见到他哥的时候,莫尔还这么抱怨,不过对于稳定的生活适应良好。

事实上,就连后来老迪克森体面的墓地,也是达里尔加入救世军后,用灰色收入重新置办的。

达里尔的父亲是个老警察,一直以警察这份职业为荣,直到因为腿部负伤,不得已退下前线。老迪克森此后一直郁郁寡欢,这也是达里尔去考警校的原因。后来老头子死的时候,莫尔在监狱,他还在上学。而NYPD是雇佣制,他们不会帮忙安置早就离职的警员。

他该感谢尼根的不是么?

达里尔不想承认,可卧底的时间越长,他就越习惯帮派生活,他给尼根做了七年的手下,却连一天真正的警服也没穿过。

不,他是警察,正义的那一方,他告诫自己。

但没有时间再给达里尔回忆过去,或者给他们重新修复关系了,他们被总督的人找上了门。

事情很突然。

在尼根给他包扎过伤口后,达里尔也暂时决定将那些破事扔到脑后,毕竟只要尼根恢复记忆,重新被推上救世军首领的位置,外界的诸多事务和无数美丽的Omega就会让他很快忘记自己。又或者,那时候尼根已经被投进监狱了。

消除标记什么的,本来也是达里尔一个人的事情。

想通这一点,他面对尼根就平静许多。他买到了不错的羊腿,打算晚上给两人做点。

处理过的羊腿肉刚刚被放进烤箱,一颗子弹就射进门里。

“趴下!!”

达里尔的反应奇快,他抓着尼根将他塞到屋内的床后,抬手举枪反击。他枪法精准,隔着门板,很快听见哀嚎。

瞅准间隙,他一脚踹开房门,背着枪袋、扯住尼根就冲出去。这里一层只有三户,出门就是通向上层的楼梯。而比起楼下,楼上肯定没有什么围堵。他的判断没错,在抢上半层解决掉一个后,楼下追击的脚步响起,他推着尼根一直冲上楼顶。

“快、快、快,Move!”

有人追击的时候他负责殿后,甩开敌人一段后,他就负责领路,达里尔就这样前后夹带着尼根,一直到将他顺利带到天台。

达里尔对这栋楼格外熟悉,这是他安顿下来的第一天就做好的功课。冲上天台之后,他回身用早就准备好的挂锁反扣上露台铁门,带着尼根在天台上穿行。

“走这边。”

尼根跟着他,点点头。

达里尔不放心地瞧着他,尼根现在的心智还是个少年,他怕他承受不了这样的恐惧,乱了阵脚。好在尼根远比他想象的要冷静许多,也很安静。达里尔放下半颗心,带着他从天台的另一个门下去。

“这里是B栋了,我们到二楼,从走廊尽头的窗户跳下去,可以通侧巷,我把车停在后面了。”他小声交代。

尼根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一路上,他都紧紧地跟在达里尔身后。

因为逃跑路线规划的早,他们在B栋的路都比较顺利,直到抵达二楼尽头的窗户口。达里尔忽然伸出手臂一把拦住尼根,手电光擦着他们的脸照过去。

“还下么?”尼根的声音也有些紧张。

达里尔咬了咬牙,他让尼根等着,自己蹲身摸到窗户的另一侧,慢慢探头看……

好在那束手电光只是意外。

他呼出一口气,小心地拉开窗户,确保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我先下。”他说,“跳得时候屈起膝盖,别扭到脚踝。”

尼根点点头。

达里尔跳下去之前,还很担心地看他一眼。好在只是几秒后,尼根就伸手利落地落地了。达里尔觉得心咽回肚子里。

但是他们去不了后面的停车场了。

他带着尼根溜到侧巷的巷口,停车场上除了昏黄色的路灯,还有三名持突击枪的黑帮分子,监控早已被破坏,他们一出去就会被点射爆头。

Omega连忙推尼根的肩膀,用手势示意他退回去。尼根并没像普通少年人那样问为什么,他聪明又安静。两个人重新回到跳下来的窗户下面,达里尔用背抵住墙,思考着该如何逃脱,前门和后院都有总督的人。

恰在这个时候,前门马路上远远有警车开过来的声音。并不是达里尔叫来的,只是夜间巡逻路过。好在总督的人并不知道这个,一声唿哨,持枪者们纷纷暂避。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快!贴着院墙,我掩护。我们从背街再撬一辆车。走!”达里尔一推尼根的背脊。

尼根毫不犹豫地窜了出去,他信任达里尔,贴在树篱的阴影下用最快速度往前冲。

但没有掩体,一个大活人是很难不被发现的,端着枪守在门口的一个帮派分子刚想叫……

达里尔没让他叫出声。

Omega从巷口翻滚而出,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半秒了结掉凶徒,甚至没等门口的另一个人反应过来,就开出另一枪。

第二枪打偏了,射进花丛里。

他不能让第二个人开枪,楼道口只有两个人,一旦开枪,楼上和后院的所有追兵都会被吸引过来。他纵身扑上去,抢掉对方的枪,和体型高大的Alpha进行肉搏。

对方没料到他的凶悍,被杀个措手不及。可是巨大的体型差也没让达里尔占到便宜,他被狠狠数拳塞到腹部,喉口里一片咸腥,又被拉起衣领掼摔到玄关的墙上。

凶徒将他压进玄关,眼见要叫人,达里尔连忙探腿一勾,死死绞住对方脖颈,抽出袖口藏得绳索用尽全力勒住那人颈项。

凶徒顿时被勒得眼珠暴突,口中唔唔作响。

求生意志让他一下一下的向后撞达里尔,试图让人松手。可Omega没有松,哪怕后背的皮肉被扎在墙上老旧生锈的钉子,也没有。直到壮汉双眼翻白,瘫软在地。

达里尔摇晃着跳下来,却听到楼上有人喊话——

“约克夫?约克夫?!”

他不敢再做停留,抓起落在地上的枪冲出去。

他还是被人发现了。达里尔看到尼根在转角的树篱后等他,然而冲到刚才的侧巷巷口,却被一个搜索到那里的喽啰发现,那喽啰来不及叫人,更不及瞄准,第一反应就是拔出匕首扑上来!

敌在暗他在明,闪躲不及,达里尔被扑倒在地、一刀划中额头,鲜血顿时糊了满脸。他抬手去拦,距离过近,对方开不了枪,就用匕首疯狂地往他身上捅戳。

达里尔看不清,胳膊上被拉出深长的口子,虎口也全是血,他伸手去挡对方的攻击,扼住对方的咽喉,对方却猛地将刀深深地插入他的大腿。

“啊——!”Omega一声痛苦地闷叫,被摁在树篱上,那人眼见要控制局面,转头就想呼唤同伴。

却在这时,他听到“噗”地一声沉重闷响。

居然是尼根,他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棒球棒,从后面敲烂了那小子的头!

尼根不由分说架起达里尔的手臂绕在肩上,搀起他就往背街跑,可这边的动静已经招来了人,就在他们快要跑到转弯处时,又有两个人从后面冲过来。

Alpha的反应快得让人看不清,他直接从达里尔的枪袋中摸出枪,回身“啪啪”两声,两个追兵的眉心上就分别出现血孔。

“你……”

达里尔被尼根不容分说塞进一辆车的后座。

而Alpha跳进驾驶室,离合油门一气呵成,一声引擎巨响,车瞬间风驰电掣地飚出去,追兵的子弹只来得及打在身后的柏油路面上。

“你…呼——你……”达里尔还想说什么,一时间又说不出来,车开起来后他又顾不得尼根了,撑起身子想去看后面。

好在总督那边的反应慢了半拍,等发动汽车来追,早就被他们甩开一大截。

尼根的车技极好,等到达里尔喘过一口气,他已经彻底甩开追兵,车也被开到了出镇子的公路上。松下一口气的一瞬间,大量失血的眩晕就朝达里尔袭来。

他在迷糊与混沌之间不免怀疑尼根是不是恢复记忆了:十几岁的小鬼,哪会有那么好的枪法和车技?

然而,属于Alpha的信息素很快缠绕上来,似乎在让他放松、休息……

达里尔的眼前一黑。

Chapter 5.

达里尔挣扎着醒过来,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抓武器。

“喔噢,easy……”尼根抓住他的手,示意他现在很安全。“快躺下。”

达里尔不安地望向四周,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们的确是脱险了。

“这是哪儿?我睡了多久?”他嘶哑地问。

“内华达洲的霍索恩,一个西部小镇,你睡了一整天。”

达里尔皱起眉。

尼根担心地瞧着他,有点讨好又不确定的样子,他将水递给达里尔,一边喂他喝一边说:“Sorry,是我有点慌神了。你昏过去了,我又不会用手机,等回过神来,已经开出四个多小时。不过往好了想,内华达沙漠里总是没有仇家在追我们了吧?”

达里尔心里一突,不知道究竟是应该消化哪个信息——车开过了,不会用手机,他们现在在西部沙漠,还是尼根还没有恢复记忆。

“车开的挺好的。”达里尔垂着眼睛说。

他试探着。

如果尼根恢复了记忆,想摆脱现在的处境是十分轻松的——或者说,如果他恢复记忆,自己应该已经被处理掉了。达里尔一直没怎么联系尼根的手下,不是因为做不到,而是海莲娜下得拖延的命令,NYPD警方需要更多时间搜集犯罪证据。

“是么?”尼根却笑得毫无芥蒂,完全不像听出达里尔的试探,“肾上腺素可真是神奇的东西。我的背到现在都还在疼,像得了重感冒。不过这可真帅不是么?身体的反应居然比脑子更快。”

他罗里吧嗦的,说到这里忽然想到:“对了,伤还疼么?”

“什么?”达里尔一直在分析破绽,没想到他会关心自己。“嗯……还好。”

而他这才注意到,手臂与腿上的伤都被妥善包扎过了,虽然当时血流了很多,可都是皮肉伤,看起来吓人,养一养就没事了。

“是你找的医生?”

尼根点点头:“嗯,我开到前面那个镇子带你找的大夫,裹好伤以后又开了三十公里。那大夫不认识我们,肯定不会惹麻烦。”

他看起来像条邀功的蠢狗。

达里尔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一点,也是,尼根的身体素质好到惊人,应激状态下爆发些潜力不是说不通。更何况……如果尼根真的恢复记忆,也没必要救一个叛徒。

“谢谢。”他低声道。

尼根一愣,用拳头抵了下达里尔没受伤的肩膀:“胡说什么,我是你的Alpha啊!”

达里尔决定把刚刚升起来的一点好感清零。

尼根要给他做饭。

“你得尽快回复体力”,Alpha这么表示,然后就哼着三十年前的老旧歌曲开始对着包装袋后面的说明书煮意大利肉酱面。

“我只会煮这个。”他有点腼腆,“我妈我爸出门的时候,我就自己煮这个,再叫块Pizza。”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穿着汽车旅馆里面的粉围裙,高大的身影在灶台前忙活。灶台上煮面的水咕嘟咕嘟的,旁边熬制的西红柿肉酱散发出撩人味蕾的香味。而等到煮的差不多了,他用木勺舀起来一些尝了尝。

“味道真不错!”

达里尔没见过这么自吹自擂的。

尼根却还要拿到他面前献宝,他关小了火,木勺小心端到他唇边:“你尝尝?”

达里尔瞪着他,但是他实在拗不过Alpha期待的眼神,最终顺从的张开嘴……好吧,他承认,味道的确挺好。

尼根满意地笑了。

达里尔是右臂受的伤,尼根就喂他,两个人用一个盘子。达里尔起初有些别扭,可说出来好像更不对。他能看出尼根动作里的笨拙,根本不像会照顾人的样子,可他努力在做。

达里尔觉得心里怪怪的,毕竟,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他……

入夜后,止痛药的药效过去,腿上的刀伤疼得厉害,他睡不着。

他将没有受伤的手枕在脑后,一条条地去回忆被总督找上来后发生的事情。即便没有任何破绽,他的第六感还是告诉他,尼根想起来了。可如果想起来,尼根为什么不杀掉他?

达里尔不算尼根最亲密的下属,在他之前,还有西蒙、德怀特与阿拉特,他只是这一层级的下属中唯一一个Omega罢了。尼根受伤后来找他,最大的理由是他的威胁性最低。

工作性质的关系,他跟在尼根身边的时候多,与外界接触少,所以在尼根的判断里,达里尔背叛与暗害他的几率最小。

那么问题就来了:逃跑的时候,达里尔就算联系人,也应该联系西蒙、德怀特,而不是莫名其妙蹦出来的线人,他甚至不该拥有线人。单单是之前加油站警察打来的那通电话,恢复记忆后的尼根只要多想几步,都会对他起疑。

——他还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尼根并没有真的恢复记忆。

但即便如此,无论是逃跑、还是带他看医生,都在说明尼根正在恢复。谁知道……下一秒他会不会想起来?

一想到这个危险的男人随时可能恢复记忆,以及之后会发生的事,达里尔就从后背冒出细汗。或许,他该结束这个任务了……

连续思考了太多东西让困意袭来,在陷入睡眠前、迷迷蒙蒙之中,达里尔眼前又浮现出尼根用棒球棍敲烂那个人脑袋的画面。

尼根的眼神里,并没有恐惧、犹豫,或是任何属于年轻人的情绪。

也许是失血带来的钝感,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达里尔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但他终究是没法像曾经一样,自然地面对尼根了。

反倒是尼根一直在照顾他。

他们暂时在这个小镇安顿下来,这里地处偏僻,购物中心、诊所却一应俱全,尼根隔三差五就会出去买食物与纱布,替达里尔换药。

刀伤很深,之前的枪伤也没好全,最开始几天,达里尔的确连床都下不了。

尼根丝毫没有嫌弃,或像海莲娜那样把他丢给医院的护工。他亲力亲为的照料他,他会抱他去厕所,帮他擦身清理。闲下来时,甚至会窝到达里尔的床上,和他并肩靠在床头,让达里尔教他用手机。在尼根“青少年”的时候,世界上还没有智能手机这种东西。

达里尔不想理他,他一直想找到机会一个人外出,这样才能和警局里的人取得联络。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教了,教他用用Ins、推特,其实他自己也用不太明白,只是随便在排行榜上挑了两个下载。

“就这样往上滑,猴子都会用。”他就这么告诉尼根。

男人专注看着屏幕几秒,忽然头也不回的来了一句:“以后如果有孩子,你可别这么教育,很伤自尊心的。”他顿了顿,才扭头去瞧Omega,“我是猴子么?”

达里尔的脸瞬间憋得通红,心跳的又猛有快。

他不知道尼根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态对待自己的。也许小鬼尼根是想和自己谈恋爱,可他不是没见过尼根处置叛徒——

那是达里尔入伙的第四年,有个叫鲍勃的家伙想不开,压了尼根三船的货,又占着一条航运线想单干。仅用几周的时间,尼根的人就抓住他,并且将鲍勃的一家老小都压到轮船的甲板上。

那天的海风很腥咸,尼根穿着黑色的皮衣,拿着露希尔,站在甲板上,活像个维京海盗。他笑着,几棒子砸爆了鲍勃那位老叔叔的头,那个狡猾的老Alpha,撺掇自己的侄子背叛。之后,他又让人拿烧红的熨斗烫烂鲍勃的脸,将他扔进大海里。

“这么喜欢这条航线的话,就住在这里吧!”

达里尔记得当时自己捂住了鲍勃小女儿的眼睛。

这个举动被尼根看见了,男人很生气,拿着沾血的露希尔朝达里尔走过来,舌头发出“哒儿、哒儿”地弹音。

“噢~我们的达里尔有一颗柔软的心,可真他妈的性感,Huh?”他贴着他的耳侧,似笑非笑地。

那次没等下船,尼根就把他扯到船的后面,让他跪在甲板上,从后面狠狠干了他。海风很凉,尼根还拿着露希尔,露希尔的端头就在达里尔的两面耳侧来回地晃,尼根操得格外用力,惩罚的意味明显,好像只要他再有一点儿让他不如意,那根棒子就会把他也打死。

那么,如果只是捂住叛徒家人的眼睛都会受到惩罚,作为卧底警察又会怎么样呢?

达里尔想不出尼根会怎样处置他。

尼根对他越温柔,他的心里就越恐慌。终于,他找到了一个机会。

尼根说今天超市有大减价,还要绕道去给车加个油,所以出去的时间会略略长一点,让他不要着急。达里尔终于有独处的时光,他撑着床头柜和墙壁,一点点地挪下床,找到包里的那个联络警方专用的小手机,一瘸一拐地走到旅馆的后面(那里信号好),给海莲娜打电话。

电话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

“你去哪里了?我们足足有一周没有联系。”女Aphla劈头盖脸地就问。

“我受了点伤,尼根又一直在旁边,我没法联络你。”

“……情况怎么样?”

达里尔顿了顿,说出自己的犹豫:“不太好 。尼根应该还没有恢复记忆,但快了,也许下一秒他就会恢复。”

“什么?”

“那次在旧金山外面,警方突然打电话让我们不要进城,尼根就在旁边。如果他恢复了记忆,可能很快就意识到我是卧底。”

“你不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接么?”海莲娜十分惊讶,这也太不专业了。

达里尔一窒,他要怎么说当时他们在车里,而尼根的肉棒还插在他体内。他迟疑半晌,最后只说:“是我的疏忽。”

“你确定他一定能发现你?”

“是。尼根非常聪明,而且狡诈,如果他恢复记忆又装作没有的样子,我可能也发现不了……”

“……这不可能。”海莲娜沉吟半晌,像是要给Omega安慰,又问,“你还能在他身边卧底多久?”

这句话让达里尔心里发凉,他向后靠在旅馆后院的墙上,声音很轻:“海莲娜,我感觉很不好。我能不能…请求撤离。”

女声明显愣住了,几秒后,好听的声音和缓下来:“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腿上中了一刀,但已经能下床了。”

“那就好。你听着,达里尔,现在的情况很复杂,纽约这边的状况不对劲。我们本以为控制住了救世军,挖出尼根的好几条交易线,却没想到实际上解决的是俄罗斯黑帮还有总督的势力。”

达里尔不自觉皱起眉头:“什么?”

“是的,这个老滑头藏得很深。如果西海岸再没有好消息,最后真的可能被他溜掉。”

海莲娜叹了口气,说出了她最在意的——

“所以,这次真的要靠你了。我在行动之前和局里做了保证,这次NYPD的重案组也都全部出动,还联动了西海岸。达里尔,我输不起。”

“……”

“你暂时不可以撤离,这是命令。”

电话挂断后,Omega站在汽车旅馆的后院里,仰起头看天。

冬天仍旧没有过去,沙漠也很冷,公路与泥土接壤的地方有化不开的雪,寒风呼啸着,连风滚草都在瑟瑟发抖。天上的云压得厚厚的,透不进半点光。其实海莲娜想什么他不是不懂,只是有时候,他不想弄得太明白。

“你去哪儿了?”

达里尔回到房间的时候,尼根已经回来了,正系着围裙。

Omega僵在门口。

尼根刮了胡子,看起来忽然年轻了十多岁,显得神采奕奕。他朝他笑,说不出是少年人的无邪,还是成熟男性的别有深意。

“吃饭吧,我看你没带手机,应该走不远,刚想把香肠放进烤箱里就去找你。”

达里尔有一瞬觉得自己像被掐住咽喉。

尼根还在说:“今天准备了你喜欢吃的鱼饼,还有烤鸡。烤得真香,快趁热。”

达里尔完全食不知味,他只觉得自己像某种战战兢兢的蠢动物。他不知道少年尼根为什么会有耐心来做这顿大餐,只觉得老虎已经对他龇出獠牙,自己却还抱着微乎其微的侥幸心理,而尼根的每句话都让他如芒在背。

晚上睡觉的时候,尼根又蹭上了床——这是两天前,有一晚达里尔因为疼痛在梦中闷吟,尼根爬起来用信息素安慰了他,之后就一直死皮赖脸地要跟他睡在一起。他就好像真的是他的Alpha那样,把他小心地护在怀里。

达里尔闭上眼睛,眼皮在抖。

尼根倒是有些迷糊了,问:“怎么了?一整晚都不对劲。”

达里尔想朝他发火,告诉他FUCK OFF,别假惺惺的,要杀要剐随便怎样都可以,别这么装作是他真正的Alpha那样温柔的照顾他,可是他不敢,万一他猜错了呢?

尼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抚摸着他的身体,手心滚烫,动作又珍惜又小心,他喜欢揉捏达里尔柔软的奶子,用拇指指腹拨弄他的乳粒。

Omega脑中还是海莲娜那个冷血的命令,身体却克制不住地热了起来。

是啊,“她不介意”,“有必要的话是可以的”,自己虽然是Omega,却也是货真价实的卧底,七年里给NYPD送出过无数情报都没被发现的合格警察,可在海莲娜看来,自己的工作就和廉价的婊子差不多,必要的时候陪尼根上床也无所谓。

尼根刚好把手指探入进去,缓缓地抽插着。

“啊……”达里尔忍不住死死把住Alpha的胳膊,他的眼眶发酸,又不能被尼根发现。

尼根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动着手。

达里尔只觉得被玩得很舒服,那种舒服顺着尾椎一直冲上大脑,让他几乎放弃思考,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分开了双腿。

他的骚逼正毫无廉耻地坦露在尼根面前。

又有什么关系,七年了,他早就无数次地使用过他,他操他的次数远比海莲娜还要多。这让达里尔不免回忆起更多、更多尼根占有他的记忆。

他就像尼根的性奴,或者什么家养宠物,只是得到了重用。黑暗中,他完全看不清尼根的表情,骚逼却忽然渴望起来。

Alpha可以感受到Omega的情绪,他忽然起身跪在他身后,让达里尔的臀腿可以架到他的胯上。在不弄伤他的情况下,尼根缓缓进入他的身体。

被干穿的快感让达里尔张开嘴。Alpha身体向前,双臂撑在他腋下,像是把他架到什么虚空之中。而一旦选择意志的逃避,快感就如潮水般涌来。

达里尔很快被操得吐出舌头,眼神失焦。他哭叫着,放任下体被完全开发,像早就卖给黑帮泄欲的廉价娼妓。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只知道,他的身体恐怕已经食髓知味。

高潮的快感中,达里尔有那么几秒的清明。他突然意识到,如果有一天NYPD占了上风,或者什么突发的火并,他大概不可能毫不犹豫地举枪射杀尼根了。

……他完了。

他想逃。

尼根像是没注意到达里尔的失神。

“等你好了,我们再好好在来上几发。”他在Omega嘴唇上吮了一大口。

就算这么说,他也没有完全停下动作。他把手指塞进达里尔的嘴里,逼迫他舔吮自己的手指,把达里尔的脑子搅得更像一团浆糊。

他把他的屁眼也操了,很轻车熟路了。高烫火热的屁穴被透开,前面的阴道尚淌着水空虚。尼根戏弄一样玩他的两个洞,交替地透他,直到那两个肉洞都被操的完全合不拢。精液混合着汩汩涌出的淫水浸湿床单。

直到达里尔哭叫着求尼根不要了,尼根才放过他。

在梦里,Omega想起尼根和他说过的很多过去的事情。

尼根上的学校,校园小径边是一片大草地,年轻的尼根会留把黑发留长,风吹过时故意装帅,他咬着烟,坐在草地上弹吉他或者画画,其实只是想有Omega或者漂亮的人多看一眼。

达里尔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画面,“真正”年轻的尼根,意气风发。非常寻常的画面,比他在帮派出生入死时见到的不知道单调多少,可是年轻的尼根、普通的尼根、别人都不知道的尼根、真实的尼根,都已经变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达里尔忽然意识到,他的生活完全被尼根入侵了,别说再留下去做不到射杀尼根,恐怕连警察的立场也要没有了。

他认识他太久,相处太久,了解太久,久到世界不再是纯然的黑与白。

达里尔决定要离开。

他被尼根标记了,也没有完成任务,海莲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接受他的,其实他已经不再乎了。或者说,他心里清楚,他和尼根相处的时间早就远远超过他和海莲娜的那一点点曾经。

他心中的海莲娜就像一个水中的月亮,像他努力维持的森林湖畔中绝美的幻影,是对家庭的渴望,对一段美好的关系的期许。他知道那些早就变了,却仍然不舍的放开曾经拥有过得一点点。

而他快要连自我都失去了。

达里尔落荒而逃般的收拾包袱。

他决定就趁尼根出门的这段时间,时间很短,只有两个小时(或许还不到),但足够他离开了。他甚至忘了问尼根要去哪。

他没想好往哪走,总之不能回家,也不能去找莫尔,可哪里都好,只要别碰到尼根。顺利的话他可以撬一辆车,沿着95号公路一直开、一直开下去……

他背起包袱,拉开房门,

只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空气中浓郁的Alpha信息素被旅馆的门隔绝的很好,开门的一瞬间,达里尔就连腿都迈不动了,他的腰后发软,使不上力。

这是一个圈套,尼根的圈套。

尼根从阴影中站出来,肩膀上扛着露希尔。他还穿着出去购物的衣服,显得霸道又随意。他根本没走,就是在等他。男人笑起来,慢慢地走近,一步一步的靠近因为伤势、也因为信息素站不稳的警察。

他把他的名字含在舌尖来念,像在念惦念已久的情诗。

“我亲爱的达里尔,我的Omega,你要去哪儿?”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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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AKIRA-ix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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